我来同你说,像三毛这样的女子


  这个四月下着雨的夜晚,我终于想要和你说说这个女子。 

  三毛。 

  自然她还有许多别的名字。陈平。或者她的朋友会唤她Echo。也是因此,在我学英文之前,echo成为我最熟悉的一个单词。 

  在某种意义上,这个女子是传奇的,深情的,但是也是命途多有舛错的。或许,还可能是自杀的。在许多人眼里,她不是个漂亮的女子。但是她的高挑,长发,大眼,却让人着迷。  
    

  对于三毛的记忆,在最开始的时候,应该是94年。是。便是她死后三年。当然那时候我还年幼,对此一无所知。只会记得,那应该是我记忆中对书籍最有渴望的一段时光,虽然后来对书籍的热爱从来没有减退,但是那时候家中并不富裕,无法给自己满足,渴望就更显得炽热。 

  依稀还能够记得那是在南方小城镇的午后,或许略微晴朗。是被母亲带着走在南方小城镇老旧的街道上,那时候的街道两旁还有买书的小摊。你知道,是那种小摊,摊主在路旁摆上两张长凳,上面架着的是来历不明的老旧木板,上面便尽数摆满了各式通俗的书籍。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样一个契机,我竟然一眼瞧见了那本白色封面红色边框的《闹学记》,便拉着母亲的手苦苦哀求哭闹硬是要得到那本书,后来母亲终于忍受不住我死缠烂打买下了那本书。五块钱。我一直记得。 

  那本书直到现在还在家中的书架上,只是封面和内页都已经泛黄,也有所破损。毕竟从94年至今,那本书也实在被看过太多太多次。从年少不更事时,便被这个爱讲故事的女人吸引着。 

  那时候只觉得,这是个多么落拓豁达的女子,对于她同荷西之间的那些时光并无知晓。 

  随着年岁增长,后来又读了好些这个女人的书。对于她的许多经历,也渐渐明了。虽然由着我自己的性子,是记不住她一生的前前后后,也无法用时间顺序来和你讲述。我所能说的只是那些印象深刻的片段,譬如她年幼时候曾经患过自闭症,休过学,19岁那年有一场无果的爱情,后来远走他乡,在异国流浪多年,同荷西结婚第六年,荷西意外去世。当然。91年,1月4日,她也去世。 

  在许多时候,这些经历听起来并不是那般美好,命途对于这个女子的磨砺,也绝对不在少。但是看她的许多文字,却始终觉得又一股无法言表的韧性,是属于大气女子的韧性,又有孩童一般赤诚无暇的心思,仿佛是野外的花朵,兀自散发清香。 

  虽然许久没有看她的书,但是有许多许多的情节,却始终铭刻在内心。  
  有时候觉得,这个女子是从人生开初便影响到我对许多事物的审美和价值判断的。  
    

  她这样的性情,并不是寻常女子一朝一日可以得到。 

  像是同荷西结婚的时候,两个人徒步穿越沙漠去镇上公证,看起来也只是寻常。那时候便想,婚姻便应该是这样,安静,朴素,只同两个人有关。也不过是选一个日子,然后便私下心平气和结婚。越是重大的事情,越是安之若素。这有几个女子能够做到。 

  当然关于撒哈拉的记忆还有许多。去撒哈拉居住,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有勇气。但是这个女人却是将生活过得有声有色,连考驾照这样的细微小事,也可以说得活灵活现叫人看了不由笑出声来。还有在西班牙那个岛屿上的生活,深夜捉螃蟹,新年时候同荷西去海边看烟花。 

  但这么些年我始终深深记住的是一个细节,是在荷西去世之后,有一次她坐再床铺上同父母说话,说,如果有一日她了结自己,一定要父母原谅。 

  只是这样一个细节,并无太多着墨,却叫我一直难以忘却。  
  
  是。她的大气和坚韧背后,是无法抹去的敏感,和这些敏感带来的无法磨灭的坏情绪。你会记得她回忆许多年少时候的事情,口气虽然轻松,却都压抑。记得她会对自己说许多软弱有峰回路转鼓起勇气的话,记得她做许多梦,有精准的直觉。  

  有一些时刻,会觉得这样的感受是相通的,只是我无法更加明确地述说出来。 

  因为早熟,从年少时候起许多记忆都回深深刻入内心,疼痛挣扎也随之加深。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够想起来,在《雨季不再来》里面那个柔软的少女,带着浓重的泪水的气味。记得她在里面说过一些话,虽然现在看来稚嫩,却仍是叫人感伤。记得她说过一些话,详细的句子再记不得了,大意是说,在雨天里走得久了,便渐渐忘记了双足干燥的滋味。 

  曾经有一回,读着这些字,觉得内心酸楚,落下眼泪来。 

  一个有太多坏情绪的女子,与自身抗衡一生,始终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。这叫我想起伍尔芙来。终究是孤独。 

    

  当然许多人说起三毛,总是要想起流浪这个词。她在歌里面写,不要问我从哪里来,我的故乡在远方,为什么流浪,流浪远方。在潘越云的另外一首叫《远方》的歌中,有一段三毛的独白。她用柔腻的台湾女子的强调,轻缓地说,“常常,我跟自己说,到底远方是什么东西。然后,我听见自己说,远方是你自己现在最渴望的东西,就是自由。” 

  不羁的女子是需要勇气的。 

  早年有朋友写信,说,一代又一代的人,做着流浪的梦老去,却始终没有离开原地。 

  生活会磨损掉一切的勇气,激情和新鲜。 

  而三毛这个女子是例外的。她对生命的热情是许多人无法企及的,我始终像说,她有着孩童一样的心,什么都新鲜美好。孩童的内心,会带来不顾一切的勇气。难得的是,她是这样清澈和广阔。 

  虽然又有人,像李敖,也会说她其实是陷落在套子里面无法自拔的人,说她说来说去无非那些故事那些情绪。但是一个这样的女子,只身同外界,同自己抗衡的时刻里面,如果文字能够成为一种出口,还有什么还在指摘。 

  更何况,现今日还有几个人,还能够在那样年轻的时候放逐自己多年,而内心却不随着年岁增长而浑浊。  
    

  还有许多许多的话。我还能够同你说。比如三月是她的生日。而前不久,她的好友曾经将她生前最后一张纸条公开。她一如既往地深情。她说,敦煌飞天的时候,我要想你。再比如。她实在是个在我看来十分好看的女子。在许多黑白照片上,她落拓地坐着,笑容仿佛洁白无暇的花朵。她的流浪,她的爱情,她的记忆和孤独。还有她的死。 

  这些这些,在这个四月下雨的夜晚,我实在也不敢多说,怕是越只觉得自己懦弱。 

  更何况。像三毛这样的女子。怎么说的完呢。  

(摘自豆瓣书评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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